住,才淡声开口:“你们先回宗吧,我稍后带喻霖回去。
交任务一般只要领队去就好,奖励会记在队伍里的弟子名下,因此没人对此有意见,告别之后便御剑或掐诀离开,这躺着一头凶兽的空地上就只剩下喻霖和“江师兄”。
大约一刻钟后,喻霖站起身,收回短刃,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江师兄——江停岄。江停岄一身白衫,在方才的战斗之中竟然未曾染上半点血迹,这固然可以归功于能摒污去垢的高级法衣,但更多还是因为江停岄的确是剑道天才。
正如刚刚同门的女剑修所言,江停岄的剑法总是在精进,现在在同辈中已经无人可与之比肩了。
反观自己,明明没有参战,还是搞得一身狼狈。
“江师兄,好了。”
喻霖低声唤他,手里还捏着异兽温热的内丹,本想从芥子囊里拿块手帕擦净,但低头一看自己破破烂烂的法衣,干脆撕下下摆,把内丹抹净。
“嗯。”
江停岄的声线与他的灵根及外表如出一辙地冷淡。
他先挥袖把地上异兽散乱的身体部位收入芥子囊中,又掌心朝上,接过喻霖递来的异兽内丹,最后召回浮在空中作为任务佐证的留影石。
一切做完,他的视线便又定在喻霖脸上,一动不动,平常会让人觉得冷漠的一双寒眸与喻霖对视着。
喻霖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,讷讷出声:“江师兄?”该带我回去了吧?
江师兄样貌生得好,只是整天冷着脸,寡言少语,让人不敢过于亲近。但此刻垂眸看过来,喻霖又发现江停岄眼睫也是浓密纤长,在眼下投出淡淡一小片阴影,又中和了表情的淡漠。
“嗯。”
被他这么一叫,江停岄似乎是身体僵了一瞬,刚回过神似的:“那回宗吧。”
他双指并着,灵巧一挥,飞剑就活过来一般出鞘,稳稳停在二人身前。
“上去。”这句话从江停岄口中说出来,比起提醒,更接近于命令。
喻霖听话,低着头小心翼翼往剑尖去踩。
来的时候也是江停岄带的他,说是担心他在后面不小心掉下去了,站在前面好办些。
此刻他又在细细的剑身上站好,勉强稳住身形,身后就多了一个人的温度。
“师兄……”喻霖想说可以出发了,但身后人没有反应,而是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。
几息之后,轻微重量落在他的肩头,莹润细腻的布料垂到身前,把他身体整个罩住。腰侧因衣衫破损而裸露在外的细白肌肤顿时被掩在阴影之下,叫人难以窥见。
江停岄往他身上披了件法衣。
喻霖一怔,条件反射想要转头看他,却因忘记自己正站在飞剑上而身形一晃,马上被从后面牢牢扶住肩膀:“站好,别动。”
“……多谢江师兄。”
一路上,那只手都似乎忘了拿下去,也没有更换位置,就那么扶了喻霖一路。
直到跟在江停岄身后回到内门弟子们的统一住处,喻霖内心仍然充斥着不真实感。
思绪纷杂地关上房门,喻霖先把身上破破烂烂的法衣换下,又把江师兄给的那件好好叠整齐,准备一会儿还给他。
江师兄刚刚什么也没说,但这明显是件高级法衣,总不可能是送给他的。
随后,他坐在桌前,取下腰间芥子囊,一股脑把其中物品全倒出来了,即使是这样,竟然也没把桌面铺满。
灵石买丹药灵材已经用完,还倒欠着一位同门上万下品灵石;一件低级法器,是辅助治疗的红莲灯,今天没机会拿出来用,但即使被他好好保养爱惜,最近点燃后的治疗效果也大不如从前;剩下的便基本只剩杂物。
大概其他人很难想象内门弟子会如此拮据,尤其是在经常跟江师兄的队伍、次次都成功剿杀高级异兽的情况下。
但喻霖是有苦难言:宗门任务的规定便是多劳多得,他虽然无法参与对战异兽,但只要治疗负伤的同门,也能获得贡献度;偏偏江师兄带队时基本不会有人受伤,他只能最后负责处理异兽,拿到最低限度的奖励。
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唯一的法器,正躺在桌角的通讯玉牌忽地闪烁了几下,喻霖顿时又是心中一紧。
玉牌中传出一道声音:[喻师弟,今日你做任务了吧?]
果不其然,是催债的。
喻霖沉默片刻,臊着脸低声回他:“可否再宽限些时日?等过几天,我领过月俸便还。”
他刚送出传讯,那声音紧接着又道:[喻师弟,不是我要逼你,要不是实在急用,我也不至于如此。但你已拖欠好几个月,总是几百几百地还。明日吧,明日我去寻你,你若仍要托,我没有法子,只能告知其他同门往后不能借给你了。]
“……”对方其实说得没错,只怪喻霖最初预估有误,没能按时赚到足够灵石。
喻霖犯了难,心中焦灼。
但不出多时,他忽然想到什么,犹豫地蜷了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