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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富民强;而太子庸碌,不受重视,难成大业;对皇位垂涎已久的舒王(皇帝的长兄)老矣,虽根基颇深,势力纵横,但几年下去,必然无力回天。居文轸看着眼前的残花败柳,只悲秋叹天:“世道轮回,曾经许下誓言要继承遗志的人也已改弦易辙,好高骛远了。就像这秋末的花与树,昔日开得多热烈炫目,如今便会落得多惨烈萧条。”李淳会意,新政虽得民心,但却触及了朝臣贵族的利益,宦官集团便是其中之一。自己与他接触不多,先帝时曾在皇家节令宴席上说过几次话,总感觉这人若即若离,钻营权衡,谁强附谁,是个妥妥的投机派。如今找上自己门来,不知他意欲何为。不过,纵观今日天下,新官崛起,旧族败落,皇帝大幅裁减宫中内侍,还取消了在民间臭名昭著,但却让皇室获利颇多的宫市,如此一来,居文轸也感受到了,再不结盟,命在旦夕。秋日的桂花乌龙降燥解腻,李淳命人沏了一壶过来,两人在殿后的湖心亭茶叙。“不是什么名茶,大统领莫要嫌弃。”居文轸毕恭毕敬:“太子殿下折煞老奴。老奴本就是承先帝恩典,在这宫墙之内苟延残喘,殿下今日能准了老奴进东宫,已是莫大恩惠!”李淳笑意淡然,饮茶不接话。凉风吹卷着落叶在地上摩擦,周遭的宫人都被遣走,只留裘良一人亭外伺候。居文轸远远瞅了一眼裘良,道:“老奴记得,这孩子是殿下救过命的,当时送过来要老奴调教,老奴确实费了心思练他,毕竟伺候皇长孙,得是能撑住事儿的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看他兢兢业业,也印证了殿下的独具慧眼。”李淳深知他这话虽一时兴起,但目的并不隐晦,只笑回:“大统领审过的人,我怎么可能不放心?且我始终形单影只,日子清简,裘良能留到现在也是不易。”一个太子低微到这个份儿上,不知是真情实意还是故意打马虎眼。居文轸判为后者。“殿下,老奴不才,但在这宫里也算是阅人无数了。自小您就不争不抢,不去谋划,如今身居显位,却也能处之泰然,如此气度怎是坊间那些小人说的庸碌呢?殿下该也看出来,老奴此次拜见殿下,不是想讨好谄媚,只是因珍惜殿下大好年华,希望献上一点薄力,也算为了自己卑污一生中的那点明光。”这是要拉他入局。其实,自己早就是局中之人,生在皇家,命运就是权力争夺的工具。可居文轸手里有什么?一直被削减替换的十万禁军?“大统领是肱骨之臣,手里握着先帝的免死金牌,可我只是个不得宠的太子,心思脑子都跟不上形势,每日如履薄冰,不敢有异心,只图安稳清净便好。”居文轸见他如此拒绝,也不好再劝,且他也知道,太子固执,不是一两次就能说得动的。于是话锋一转,谈到了近日的坊间传闻。“殿下可有听说,那和亲滇国的昭安公主之事?”“哦?我记得昭安公主早在一月前便前往滇国,现在能有何事?”茶凉了些,居文轸却喝得畅快,笑道:“这昭安公主,不是个寻常女子啊!”李淳漠然,只说:“见过一次,原因她本是吾弟邕王的未娶之妻,邕王薨后,五年来依旧独身,且在长安贵眷中多受诟病,太子妃见她可怜,便召见来说说体己话,送些丝帛金饰的礼物罢了。”居文轸并不接茬,说:“殿下不知道吧,让皇帝派她去和亲的人,是舒王。”茶盏一抖,李淳抬眸:“舒王?怎会是他?”居文轸笑,摇头道:“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,也不放心,便暗中派人去西南查探,不查便罢,这一查,您猜老奴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?”李淳捏着茶盏,拿到嘴边吹气,举止优雅闲适,心里却绷紧了弦。西南边,剑南西川道,有关系他命的人。 035 木槿居文轸旧事重提,神色凝重起来。“当年,指控萧清城为诏国细作的,也是舒王。萧女死得惨啊,连带着邕王也……”说到这,瞥了眼李淳,见他眼睫轻闪了下,并无波动,便继续:“萧女死后,带兵去西南诏国平叛的,还是舒王。”这些,李淳自然知道,摆在明面上,合乎理法天道。自此后,舒王便更受先帝器重。舒王李译本不是先帝的子嗣,而是先帝的长兄,也就是早夭的先太子的遗孤。如果先太子不那么短命,那就没有先帝一脉什么事了,更别说后来这些事。可先帝是出了名的圣君,亲自抚养侄子李译长大,对他情深意重,多次表示要传位于他。只可惜,皇家传位事关国体,加之当时的太子(也就是现在的皇帝)也已成年,并不愚钝,这事便作罢jsg。再后来,太子的儿子邕王李源出生,备受先帝宠爱,收为养子。舒王眼看着继承大统越来越渺茫,便再也坐不住了。“大统领这是何意?难道说这两件事不是天意,而是人为?”李淳终于正襟危坐,听他阐明要害。“人不人为不好说,但舒王势力实在太大,就连当今圣上都畏惧三分。所以才如此大兴改革之风,从被罢黜的官员来看,八成以上是舒王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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